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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川军阀花样多打起发拉肥猪,庙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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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国初年,军阀混战,就是一个“乱”字。军阀为了弄钱,花样百出,想象力丰富,造就了一个十分“魔幻”的时代。

01

先从“打起发”说起。

早年间四川民间,有“打起发”的说法,这是什么意思呢?原来,以前不光土匪抢劫,驻军也经常这么干。军官时不时把士兵放出来,随意抢些东西回去,老百姓一看是当兵的,不敢阻拦,也不敢抱怨,于是就说是“打起发”。

拉“肥猪”又是什么意思呢?这里的肥猪,并非真的猪,而是被绑票的目标。民国时期,四川土匪如果绑到富户家的女子,就称为“请观音”;绑到富家男子,俗称“拉肥猪”;如果绑到地主家的小孩子,就叫做“抱童子”。

实际上,因为那个时代的特殊性,女子被绑架,家人若是当天没赎回来,很可能就会放弃赎人。孩子被绑架,如果十天半个月不赎人,也有可能放弃。所以对于土匪来说,最保险的还是“拉肥猪”。后来,“拉肥猪”就代指绑票活动了。

02

为了让大家更直观了解军阀,咱们以四川广元为例子,闲聊一下吧。

民国九年的某天,广元城出了大事。当时,驻扎在城内的是川军第五师骑兵第五团一营,这是城内老百姓花钱“雇”来的。原来,第五团之前驻扎在广元,后来要撤走,城内的百姓集体凑了块大洋,请一营多留三天。

花费这么多钱,只让一营士兵留下三天,广元老百姓这么富裕吗?这些钱主要都是城中的商人士绅凑起来的,原因也很简单,他们听到传言:第五团之所以要离开广元,是因为军阀刘存厚的部队要打回来了。城外的土匪也得到消息,准备趁着驻军撤走,进城抢劫呢!

商人士绅花钱买来三天的时间,名义上是维持治安,实际上是怕土匪进城。这样,他们可以趁着这三天,带着金银细软到附近山村避难,等风头过去再回来。

士绅商人的算盘打得响,军阀比他们更厉害。实际上,“土匪要进城”的消息,就是部队撤走前悄悄散播出来的,目的就是制造恐慌。

军阀部队很明白,这些有钱人肯定会跑到乡下躲避,所以早就派出一部分士兵换了便装,装作土匪出了城,等在附近的路口和农村。与此同时,还有一部分士兵扮作土匪,留在城内,趁乱抢劫。于是,那几天时间,“打起发”和“拉肥猪”,在城内外不断上演。

03

毕竟收了块大洋,留在城内的“土匪”相对比较收敛,绑票的目标主要是来自外地的大客商。因为他们不是本地人,挨了打出了钱,也不敢到处乱说。能保住一条性命跑回去,就算是运气好了。

有一天,留在城中“维持治安”的一名排长,到街上去理发。到了街边小店刚坐下,排长就听到后院传来哭喊声,他于是起身去看看什么情况。店里的客人和街边的老百姓一看,纷纷跟过去看热闹。

排长进了后院,当即傻眼了。原来,一个穿军装的人,正用鞭子抽打一个吊在树上的商人。这个穿军装的人,是团长身边的卫兵,专门留在城里,绑架勒索大商人的。那个被吊在树上的人,是三滩地区的木耳商人,来广元城进货的。

团长的卫兵成了土匪,绑了木耳商人勒索银元,就是这么简单。这位排长犯了愁,扭头就走吧,不合适,毕竟收了钱“维持治安”,一大群老百姓都看着呢。不走吧,这个“土匪”是团长身边的人,自己也惹不起啊!

排长没办法,只能做做样子,上前问问情况。谁知对方竟说:“你当排长管不了我,我是团长的人,我想做啥就做啥。‘拉肥猪’的人还多着呢,你管也管不完。”排长当时就无话可说了,支支吾吾了一会儿,终于想到了好办法——他让老百姓先看着这里,自己回去叫人。

最后,排长带了两个人,把团长的卫兵“请”走了,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老百姓。

04

那些跑到城外的有钱人,自然也成了“土匪”的目标。

广元城内北街的张必珍,就让家人早早带着钱去了乡下。他的母亲张李氏躲在离城50华里的沙河乡冷溪口,结果被等在那里的士兵绑了票。士兵们一吓唬,张李氏就把家里的情况都说了。

张必珍是城内的有钱人,那帮士兵于是上门勒索,不花大钱不放人。为了防止张李氏逃跑,士兵把她的头发解开,绑在了“滑杆”(四川的一种交通工具)上带着走。张必珍没办法,不能背上“不孝子”的骂名啊!

最终,张必珍托人说情,还拿出了块大洋,才把母亲赎回来。

那些日子,这种情况太多了。有钱人觉得城里不安全,纷纷往外逃。实际上,军阀部队就在乡下等着他们,来一个绑一个,勒索了很多钱。这些有钱人没办法,只能自我安慰,保住性命最重要。他们也明白了,土匪就是兵,兵就是土匪……

05

这帮土匪兵刚走,刘存厚的部队就来了。

广元的老百姓对刘存厚没有啥好印象,这个著名的四川军阀心狠手辣,口碑很差。刘存厚在广元留下了王洪恩部,为部队筹措军饷。

刘存厚在陕西的时候,就全靠种植鸦片烟维持军饷。这次从陕西回来,部队从上到下都背着鸦片烟,来了广元就“做生意”。当时,家家户户都摊派了任务,必须购买刘存厚部队的鸦片烟,穷人买10两、20两,一般家庭买50两、两,富裕人家买两、两。

总之,广元城的老百姓,家家户户都要买鸦片烟。广元之前也有烟馆,但数量少,一般人也抽不起。现在好了,刘存厚部队把自己种的鸦片烟带过来,低价售卖,不买还不行。短短几天时间,整个广元到处都是鸦片烟。因为家家户户都有,这个东西也很难转手卖掉,只能自己抽。

从此以后,广元家家户户都有人抽大烟,后来无数家庭倾家荡产,卖儿卖女。直到广元解放之后,人民政府铲除烟毒,广元才算“重生”了。

当然,军阀不可能全靠做买卖,最重要的还是收税。为了捞钱,刘存厚部队让老百姓必须种植鸦片烟,按亩收税。那些不愿意种的,也要按亩收税,俗称“抽懒捐”。

后来部队又开始收军款,全年27万元,分成三期收。广元14个区,共同负担。实际上,“收款委员会”还要加上旅费、滑杆费、伙食费、烟茶费、办公费,再加上催丁人员的各种费用,以及每年一次的“谷背捐”,广元老百姓一年要负担军款不下万元。

具体执行的时候,还是最底层老百姓倒霉。因为,那些富豪士绅早就买通了部队,他们一文钱不用出,还能从中克扣一点钱。最终,出钱的只能穷苦老百姓,卖牛卖田卖房子,最后把老婆孩子都卖了,只能外出逃难。

王洪恩的部队从民国九年到民国十四年,在广元一共驻扎了五年时间,把老百姓扒了几层皮。

06

民国十四年,王洪恩走了,第二十九军第四混成旅罗遒琼又来了。

这个罗遒琼更狠,每年要从老百姓手中搜刮万元以上。为了多捞钱,他还巧立名目,各种设卡罚款,搞活动摊派费用。

最夸张的一次,罗遒琼宣布要修建广元到阆中的路,决定拍卖城内外的庙宇。可能有人要问了,谁会买寺庙啊,买来有什么用?

一般老百姓确实想都不敢想,但城中的土豪劣绅十分感兴趣,纷纷出钱购买。寺庙到手之后,他们就开始“收门票”赚钱。实际上,他们购买寺庙的钱,也是靠压榨老百姓弄到手的。

最后,寺庙一共卖了大约20万元,罗遒琼弄走了10万,剩下的都被手下和当地土豪劣绅瓜分了。至于那条“广保马路”,一寸也没修,反正老百姓也不敢过问。

实际上,罗遒琼还让人把寺庙中的铜像、铜器全部融化,铸成了铜元。比如,广元北城门内的真武宫,里面的真武祖师、十大雷神,以及铜鼎、铜钟等等,都被拉走了。其他寺庙中供奉的“菩萨”,也都难逃厄运。

所以,民国初年的军阀混战,直接把底层社会撕得粉碎,整个国家自上而下都是一片混乱。军阀为了打仗四处捞钱,完全不顾老百姓死活。更可怕的是,这个军阀前脚刚走,下一个军阀继续来折腾,而且一个比一个狠。他们恨不得把税收到一千年以后,恨不得把老百姓的血肉都榨干了,充当军饷。

这样的民国,可能出乎了一些人的想象。民国不是歌舞升平,更不是十里洋场、花天酒地,民国绝大多数的老百姓,都在死亡线上挣扎。

所以,他们才盼望着能翻身做主人,能过上“老婆孩子热炕头”的美好生活,才会奋起反抗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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